第七章 浩渺大洋上的航行巴黎的“替身”(10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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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孩子将改变他们的生活,他们要当父母了,聂鲁达提议,等月亮圆的时候,他们要举行婚礼,请月亮证婚。为此,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定做的结婚戒指不久就送到了,上面刻着:“卡普里,1952年5月3日,你的船长。”结婚礼服也做好了,是用卡普里本地织的绿色条纹布料做的,上面镶着一条条金线。选定的日子到了。他们起了个大早,马蒂尔德下厨房准备吃的,诗人负责装饰房间。当她走出厨房,不禁惊喜地站住了:房间里挂满了鲜艳的花朵,翠绿的树枝,还有各种颜色的纸片,上面用大号字写着:“马蒂尔德,我爱你!”“我爱你,马蒂尔德!”她感到非常的幸福,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夜色降临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升上天空,她准时应邀来参加婚礼了。
  聂鲁达和马蒂尔德走到平台上,她那绿条纹的结婚礼服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们沐浴在温馨、恬静、梦幻般的夜色中。诗人仰望夜空,向高悬的明月,郑重地请求,请她为他们证婚。他对月亮说,他们不能在人间结婚,尘世不承认他们的婚姻。但是她,热恋的诗人们的缪斯,会为他们证婚,这婚姻比凡间的婚姻更为神圣。然后,他低下头,握住马蒂尔德的手,为她戴上结婚戒指,郑重地说:“你要永远戴着它。”他让马蒂尔德仔细瞧那月亮,他断言,“月亮的嘴在动,她在为我们祝福!”
  他们手挽着手,唱着婚礼进行曲,庄重地缓步走在厅里。然后,他们唱起歌,跳起舞。天上的明月透过窗子望着他们,她也张着嘴在笑。他们斟满酒,举杯邀明月,和他们一起痛饮。多么美的月光!多么幸福的夜!当第一线晨曦照进窗里,他们大吃一惊:新婚之夜竟然如此短暂!
  这以后,他们曾参加过不少朋友的婚礼。但他们断定,哪一次婚礼也没有他们这次由月亮证婚和祝福的婚礼这么幸福,这么美满。那一夜像神圣甜美的梦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中。许多年后,聂鲁达解除了与玛丽亚·安托涅塔·哈格纳尔的婚姻。于是,他和马蒂尔德在1966年举行了世俗的婚礼。这次庆典邀了众多客人,拍了不少照片,大宴宾客,人们为他们敬酒祝福。但是他们心目中的真正婚礼是那一夜,在卡普里岛上月亮为他们证婚的那一夜。卡普里之夜,犹如不可能再重现的梦,让他们终生难忘。
  在那美得醉人的岛上,聂鲁达和马蒂尔德度过了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诗人的创作也获得了丰收。
  每天早晨,聂鲁达在书房里埋头写作,下午,马蒂尔德把写好的手稿用打字机打出来。就是在这儿,聂鲁达完成了他的许多诗篇,他一天也没停过笔。这是他创作的丰收期。《船长的诗》就是在这儿定稿的。《葡萄与风》中的许多诗,也是在这儿写成的。有些聂鲁达研究者,曾认定诗人所描述的卡普里岛实际是黑岛。这是因为有很多年,卡普里之行一直是诗人——“船长”和马蒂尔德——“罗萨里奥”两个人的秘密。
  夏天到了,游人开始上岛。诗人和马蒂尔德在卡普里戈里街另外找了一处他们能租得起的小房子。夏天,切里奥的别墅肯定是要出租给游人的。
  他们决定邀请一些朋友举行一次聚会,一是和切里奥宽敞美丽的住宅告别;二是庆祝诗人最后完成了他致中国的一首长诗,这首诗收在《葡萄与风》中。为了迎接客人,诗人的写字台挪了个地方,台上放满诗稿,台下有装满本子的纸筐。
  客人们如期而至,有作家、诗人、画家、演员,人数不断增加,别墅里热闹非凡。一盘盘炸馅儿饼穿梭不断地从厨房往外端,尽管有3个人掌勺炸制,可是仍然供不应求。对于客人们来说,这馅儿饼颇有异国风味,谁都想多吃几个。
  每次聚会,聂鲁达总有办法使气氛活跃,人人愉快,这成了他的特点。他总能让聚会充满生气,充满欢笑和情谊。这一天过得真快活。
  第二天,诗人坐到写字台前开始工作,突然发现一部分诗稿不见了。他们找遍各处,甚至去了垃圾场,但终于彻底失望了。关于中国的那一章全部不见了,那一章特别长,而且写得特别精彩。诗人很懊丧,这么长的诗,重写几乎是不可能的。马蒂尔德很内疚,觉得责任在她,没保存好诗稿。这是她与诗人共同生活中的第一次严重失误。她非常珍惜这种生活,一直精心安排,想使它完美无缺。
  找到原稿是没有希望了,马蒂尔德建议诗人重写。“写出来也不会是原样了,”他说,“不可能照原样重写出来的。”但是,除了重写,别无他法。诗人终于重新写出了这首诗。但他们总在想,那份原稿是什么样的呢?
  诗人和马蒂尔德经常从卡普里去那不勒斯。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那儿的智利领事正是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她热情地欢迎他们,请他们住在自己家里。她这么做,还真算得上是“玩忽职守”。因为智利外交部向其所有驻外使馆、领事馆下达了禁令:“不许接待逃亡国外的巴勃罗·聂鲁达。”接到这样的命令,加夫列拉禁不住笑了。她在给一个朋友的信中写道:“从智利发来命令,禁止我接待聂鲁达。他们真是看错了人。要让我对这位朋友,对西班牙语最伟大的诗人闭门不纳,那我宁可去死。何况,他是一个被迫害的智利人。我也曾横遭迫害,被报纸和杂志扫地出门……这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应该有勇气说真话……”
  马蒂尔德由聂鲁达陪着,第一次游了威尼斯,在那儿度过了难忘的一周。第一天的一大早,他们兴致勃勃地去一个咖啡店吃早点,胃口大开地吃了不少。然后他们离座而去,手挽着手,准备徒步游览威尼斯。
  突然,一位先生怒气冲冲地拦住了他们,这人的双手、两眼、嘴巴协同作战,把他们狠骂了一顿:你们没付饭钱!聂鲁达和马蒂尔德先是一愣,然后他们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在卡普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吃完就走,忘了在威尼斯却是要付现钱的。这两位蛰居卡普里忘了大千世界惯例的“岛民”从此就成了这家咖啡馆的常客,而满面笑容地接待他们的也总是这位先生。
  诗人和马蒂尔德坐着平底小船在河里漫游。船夫们和善而健谈,他们很乐意和游客聊天。这些人相当聪明,能猜出哪些是相伴的恋人,于是,就特意把船划得很慢,很慢。
  跟聂鲁达在一起,就像随身带了一本小百科全书,他简直是无所不知,所有高大建筑物的名字,他全叫得上来。当时,正逢两年一度的联欢节。他们大饱眼福,欣赏了威尼斯最为壮观的盛景。
  后来,他们又不止一次地去过威尼斯,但最难忘的,却是这一次。
  夏天到了,卡普里,这个迷人的小岛,完全变了样,到处挤满游客,满耳是喧声闹语,人们来去匆匆。几乎没有人再关注这个芳香四溢的小岛本身:它那遍地的鲜花,清新的空气,柔和的轻风,还有闪烁在碧蓝天空中的明朗阳光。
  诗人和马蒂尔德每天去散步,总要一直走到小岛的尽头:采摘鲜花,收集花籽。可是现在,这却成了问题。游人们到处打听岛上有什么可看的。他们得知一位著名的智利诗人正住在这儿,于是,纷纷登门拜访。诗人和马蒂尔德不得不离开卡普里,迁到一个没有游人光顾的僻静渔村:圣安黑洛。
  卡普里的生活到此结束了,但对它的美好回忆却伴随了他们一生。慷慨好客的卡普里人,平静的大海,怒放的鲜花,明朗的阳光,爱情,友谊……
  圣安黑洛是个小海湾,那儿有几处很浅的海滩。就在那儿,马蒂尔德发现“船长”竟然不会游泳。她很高兴:她总算可以教诗人学点儿什么了!于是,先教他浮水,然后陪他游。但她得时刻提高警惕,免得上当受骗:诗人常常耍滑头,用一条腿撑着地走,看上去就像是在游一样。他从小不好运动,但这次却迷上了游泳。当学会挥臂划水时,他高兴得像个大孩子。的确,“船长”怎么能不会游泳呢?!他们天天去游,一天不落。
  诗人与警察
  我们——是从警察局来的。
  您从哪儿来?
  您是什么人?
  您要到哪儿去?
  您父亲是谁?兄弟是谁?
  在最近七个晚上
  您是跟谁共宿在一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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